第6节(1/2)

一听到自己被分去养猪牛羊马,顾知意高兴坏了,不用上战场去与敌人拼杀,她“哎,好嘞,多谢大叔照顾。”

大胡子见顾知意嘴甜,又道:“别谢得太早,那边活儿可不轻松。上次突岩人攻城,能操练的士兵都拉去操练上了,如今马厩那边只有瘸了腿的老王头一个人忙活,老王头年纪大,又常年与猪牛羊马打交道,难免邋遢了些,他那屋子被他住得臭烘烘的,老远就能熏死个人,你小子肯定住不惯,马厩边上倒是有间杂物间,你若是不嫌马儿吵人,倒是可以收拾出来凑合住。”

“哎呀,那就更得感谢大叔了,进了军营哪有不累的,大哥们都在前头卖命,我不过是出把子力气而已,哪敢说累,大叔能给我找个单独的屋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叔了,我想着我最近一定是运气极好,所以才得这么多贵人相助呢!”

顾知意没想到自己这会儿运气这么好了,被分配去干自己擅长的活儿,还安全,这就已经足够她喜出望外了,因为平时都是女扮男装,出行也都是和同意女扮男装的两位“师兄”一起,一路来军营,她甚至都没考虑过晚上怎么住,这会儿大胡子大叔刚提起住的问题,她都还来不及担忧,人家就给她解决了,顾知意只觉得她来这里是来对了。

顾知意说得真诚,大胡子和那几个兵丁听得浑身舒畅,听听,这孩子多会说话,说他们几个是贵人呢!

原本朱行长和二虎子几人是将顾知意强行抓来当兵的,还以为这小子多少会有些记恨他们,没想到,顾知意不但不记恨,还觉得他们几个是贵人,这几人心中更是坚定信念,往后定要护这小子周全。

当下,几人一起帮着顾知意将马厩旁边的一个堆着杂物的小棚屋给清理出来,小棚子里本就是堆放着些木头、板子之类的,牛四直接挑出几块合适的木头和板子给顾知意搭了个小床。

小棚屋本就不大,小床搭完后就更显逼仄了,屋里只余一条仅容一人走动的小过道了。

牛四刚搭好小床,二虎子已经从大胡子那边领了铺盖回来了。

顾知意赶紧接过铺盖道:“几位大哥也累坏了,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活我自己就行。”

朱行长点点头,“行,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二虎子去镇上还马车,你也往家里捎个信,报个平安,省得你家中的人惦记。军中不比家里,你慢慢就适应了。”

还能给家中送信?

顾知意惊讶了一瞬间,对哦,这里是边关的军营,又不是土匪窝,她是来当兵的,又不是被人抓了,自然是可以告诉家里的。

送走了朱行长几人,顾知意将被子铺开,又找来根棍子抵在门后,便和衣躺下休息。

想着这一天的经历,真是比她这些年全都加起来还离奇。

突然想到那个被她落在柳垂村的小院中的大侠,顾知意心中暗叫“糟糕!”大侠不会像朱大哥他们一样,被困在柳垂村了吧?

第9章、刷刷刷

傅子恒在顾知意出门后,就放了信号,顾知意在刘老汉家中看到的那一闪而逝的烟火就是傅子恒放的信号。

只是,傅子恒的护卫们这一次却没有如往常那般快速赶到。

傅子恒在屋中给自己重新上了药,便将瓦罐里温着的粥喝完。他觉得很奇怪,不仅自己的人没有到,那傻小子似乎也出去得格外久了些,天都黑透了还没回来。

想起自己喝粥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争吵声,只是没听到小傻子的声音,他便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想起来,只怕是小傻子遇上麻烦了。

傅子恒凭着记忆,朝一个方向寻去,可走了一圈,竟然发现自己又出现在傻小子带他来的这处小院。

傅子恒心中惊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落中,竟然也有奇门遁甲的高手,他就说,刚进村子的时候就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一次,傅子恒用了些心思走出去,总算没再被绕回来,可他却再也回不到那处小院了,在村子里转悠了好几圈,傅子恒不顾身上的伤,运功跳上一处屋顶,靠着星辰的指引,朝一个方向飞掠而去,总算是出了小村。

傅子恒重新点了一个烟火,很快,他的护卫们就赶了过来。傅子恒这才知道,原来他的护卫们早就到了,却是怎么也走不进那处村落。

莫不是这处村落也是小傻子说的那位高人布置的?

上山的路,小村子,都能如此厉害,若是能请那位高人到军中,在边关布置一番,他们岂不是能直接将突岩人给一锅端了?

傅子恒对侍卫道:“你们留下两个人,在这附近打听一下一个叫顾知意的孩子,嗯,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说话傻里傻气的,这么高。”说话间,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胸口,“若是寻到他,请他来军中,他若是不肯就直接抓了带过来,不过,不许伤到人。”

两个侍卫领命。

傅子恒又道:“若是一个月都没有那小子的消息,你们就直接到边关的营地。”

又交代了几句别的,傅子恒接过侍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去镇上,找个客栈,我要歇一晚。”他如今有伤在身,又因为失血,这幅样子去营地,只怕那些老兵们见他这“虚弱”的样子会从心底里不服。

第二日一早,顾知意在一阵阵脚步声中醒来,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边关军营,于是感觉爬起来。

顾知意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老王头正一瘸一拐地将洗脸水倒进马厩的饮水槽中。

“王叔,早!”顾知意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王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下打量了顾知意一遍,道:“你就是昨晚新来的小子?”

“是的,王叔,昨天到这边的时候太晚了,就没打扰您休息。”顾知意笑眯眯地走到老王头身边,随着她的靠近,老王头身上散发出的那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

难怪昨晚登记的大胡子霍大叔说老王头如今一个人住,怕顾知意受不了那屋子的味道。

顾知意心中更加感激霍大叔给她指的那处杂物间收拾出来的小单间。

虽然被刺鼻的气味熏到了,顾知意却也忍着没有做出过分举动,笑着问道:“王叔,这水是在哪里打的?”

老王头指了指不远处道:“那边有几口水缸,有轮值的士兵打水,那几口水缸是专门供这边马匹和猪、羊喝的,咱们洗漱也可以用,若是你不嫌弃,那缸里的水烧开了也能喝,若是你嫌弃,就自己去那边山下打水,那边有条小溪。”

“哎,好嘞,谢谢王叔。今天我来刷马儿的饮水槽,回头王叔告诉我草料在那里,往后我喂马吧。”说完,顾知意就拎着水槽旁的豁口木桶往老王头说的水缸那边跑去了。

老王头看着顾知意的背影摇摇头,嘀咕道:“刷马儿的饮水槽?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小孩子,真是闲的,有力气没处使了这是,真会耍滑头。”

说完拿着破木盆一瘸一拐地送回自己屋子,再拖着瘸腿去草棚拿了草料开始喂马。

军营这处的马棚有十排,一排马棚分十二间,一间可以拴十来匹马,里头放着六七个水槽,差不多是每两匹马共用一个水槽。

老王头都给马喂草料都喂到最后一排了,转身看见顾知意竟然还在第二排马棚前忙活着,心里想着,这孩子可真能墨迹。

等老王头拖着瘸腿走到顾知意正刷水槽的那排马棚的时候,只见原本底部满是残渣和青苔的水槽被刷得干干净净,总算露出了原本的石头模样,水槽旁边都是水渍,看得出来,没少用水。老王头有些生气道:“你这孩子,有你这么废水的吗?”

顾知意正蹲在地上挽着袖子刷得起劲,听到老王头的话,一边用衣袖擦了擦脑门的汗水,一边仰头道“王叔,我见水槽太脏了,怕马儿生病,今天打算先将所有水槽刷干净。”说完这话,顾知意又埋头开始刷水槽。

老王头看着顾知意的背影若有所思,原来这小子说他今天刷水槽,是真刷呀?他还以为这小子随口一说,没打算正经干活,可若真照这小子这个刷法,那几缸子水哪里够用?“小子,马儿本就是有个水坑就能喝水的畜生,哪里用得着将水槽刷这么干净,这营地里的水槽一直都是这么用过来的,我也没瞧见哪匹马儿因为喝了这水生病的,倒是你,刚来就因为刷水槽用完了水缸里的水,你小心那些轮班挑水的骑兵找你麻烦。”

“没事,水没了若是他们不愿意挑水,我就自己去挑水。”顾知意头也不抬地继续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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