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2)

李萧寒第一次当着林月芽的面语塞,从前她不能出声讲话时,倒也没觉得她会这般伶牙俐齿。

林月芽也没打算听他辩驳什么,她将手抽开,重新坐起身,简单理了理衣裙,向外走去。

“对不起。”

这三个字飘进林月芽耳朵时,她步伐只是略微一顿,很快就消失在李萧寒面前。

大齐那边催得紧,李萧寒在婼羌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他昨夜虽然已经服下解药,可那解药到底被雨水冲淡了些,服用的药量多少受了影响,所以他一整日都脚步虚浮,气色也大不如前。

午膳过后,李萧寒求见婼羌王。

按照原本的计划,两日后便是李萧寒离开婼羌的日子,林月芽的嫁妆也已经备齐,待他们回到上京,再行成婚礼。

然而令人让人出乎意料,李萧寒这次求见,是提出要按照婼羌的礼仪来尚公主。

这个念头他一早便有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不能确定林月芽是否愿意与他成婚,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熬过昨晚,所以一直没有来与婼羌王表示。

如今一切已经落定,再无顾虑的情况下,他便主动向婼羌王提出这个请求。

婼羌乃大齐的附属国,按照常理,林月芽便是和亲的公主,他们成婚应当在大齐才是。

林月芽整个下午都在补觉,醒来的时候有宫人来传她,说要准备成婚礼的事,她还当是自己头脑昏沉听错了。

负责做服侍的宫人笑着与林月芽道,“是大齐的永安侯亲自去求王上的。”

“他主动的?”林月芽显然还是不肯相信,成婚礼若是在婼羌进行,哪怕成婚后他们一道回上京,都会让世人觉得,他这是在尚公主。

这是在自降身份。

也不知李萧寒是怎么说服婼羌王的,他竟也毫不顾忌的直接应了下来。

宫人点头道:“千真万确,奴婢也是一得消息立即来给您量衣,在明晚宫宴前就得缝制出来。”

林月芽这下不得不信。

待量衣的宫人走后,很快又有负责明晚宫宴歌舞的宫人寻来,将她带去专门练舞的宫殿。

婼羌的成婚礼上,夫妻双方需要跳一段成婚舞的,太子努尔若两年前娶亲时,与妻子在大殿上跳舞的场面,给了林月芽极为深刻的印象。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女子可以那般自信与艳丽,周围的人目光中的赞美与祝福也是无比的真诚,这让她十分羡慕。

可当真到了这一日,该她自己的时候,林月芽却又心中开始敲鼓。

宫人见她迟迟不肯换舞衣,便上前劝道:“由于时间紧迫,礼服还未做好,便委屈公主先将就穿这件进行练习,待明晚宫宴前,定会将礼服呈上。”

这宫人显然是误会了,林月芽强笑着解释道:“无妨的,我只是……只是没有跳过这些,担心明日……”

她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宫人清楚她因何而忧心,反而松了口气,于是提起衣裙,笑着拿到她身前,“公主大可安心,您这样聪慧,想要学会绝非难事。”

若依兰徳喜欢跳舞,这两年中,她时常会在林月芽和孩子们面前身着舞衣,跳着婼羌独有的舞蹈。

起初林月芽还会脸红,若依兰徳会笑着将她拉起,在乐声中带着她一道舞动,次数多了,林月芽便也不再觉得难堪,而这次不同,她是要当着众人面,穿着婼羌的舞衣跳舞。

林月芽还从未穿过这样的衣裙,换好舞衣后,她红着脸出现在宫人面前,宫人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便迎上去用婼羌话将她从头到尾赞美了一番。

林月芽脸颊更红。

她记性向来好,宫人教过几遍后,便能将动作全部记下,只是她动作还是有些放不开。

婼羌的女子与大齐的不同,很少有人会羞于在人前舞蹈的,所以宫人不知该怎么同林月芽说。

明晚宫宴上配合的舞姬也来了,他们看到林月芽时,也不由多看了几眼,中原女子要比她们身材娇小,肤色也更加白皙,她们倒是不觉得哪种会更好看,只是觉得各有各自的风韵。

一曲下来,林月芽见人多了起来,更加放不开手脚。

身后的舞姬中,有一位会说中原话的女子,她薄纱遮面,缓缓上前对林月芽行了一礼,随后用颇为夸张的古怪口音道:“乐声响起时,我们享受舞蹈带来的喜悦,旁人的目光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抬手放在自己胸口,一字一句道:“我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宫人也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应和道:“对,是这样的,这是公主的成婚礼,殿下自己想如何跳便如何跳,你的喜悦才是最重要的!”

大殿内的所有人宫人,不论是在做什么的,听到这句话后,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朝林月芽所处的位置,行了一礼,齐声用婼羌话对她送上祝福。

林月芽鼻根瞬间酸胀,她也朝众人回了一礼,乐声响起,她努力匀了几个呼吸。

那位舞姬朝她伸出手来,两人在充满喜悦的音律中翩翩起舞。

在肆意的舞姿中,她渐渐打开心结,脸上的谨慎被欢愉的笑容而取代。

一曲落下,那舞姬得意地与林月芽道:“怎么样,我们婼羌的舞是不是世间最美妙的舞?”

林月芽望着那双熟悉的眉眼,含笑着点头应道:“是,我们婼羌的公主也是世上最美的公主。”

那名舞姬顿时愣住。

林月芽牵住她的手,微笑道:“若依,陪糖糖鱼鱼一道用晚膳吧。”

若依兰徳眼圈瞬间红了,她别过脸去,许久后擦干眼泪才回过头来,她将面纱摘掉,直接扑过来抱住林月芽。

“对不起剑兰,我不该为了自己,就将你的事说出去,是我不对。”

宫人之前便看出是她,也没有意外,她将殿内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退下。

林月芽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她的气,若依兰徳说得是实话,她并没有随意编造,再说,整件事中,若依兰徳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错不在你。”林月芽轻声宽慰着,用手慢慢在她后背摩挲。

若依兰徳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起身扁着嘴道:“我想你了,我想糖糖鱼鱼了,我不想你们离开婼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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