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2)

想到这,她便迎面碰上了陆渊父子,被乐竹威胁着的那侍卫见到二人哭嚎得那叫一个委屈,仿佛下一片刻便要六月飞雪了。

陆渊看着被打成猪头的侍卫不禁眉眼见怒,质问赵清幼道:“锦昭公主,大理寺乃是办案鸣冤的公正肃清之地,你这是何意思?”

赵清幼闻言秀眉轻挑,不屑地冷声一笑道:“公正肃清?陆大人昧着良心讲话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遭天谴。”

“公主何出此言?”陆思佑一身仙鹤素色对襟窄袖长衫,身形欣长,清俊潇洒俨然一副文雅公子的样子,此时他拧着眉看向赵清幼,“大理寺向来公事公办,不可由人肆意污蔑。”

“放肆!”赵清幼柳眉倒竖,怒斥了一声,“没规没矩的东西,也想教本宫做事吗?”

陆渊显然对赵清幼的呵斥根本不屑一顾,抬起下巴,语气傲慢道:“呵,可惜啊,颜皇后去的早,恐怕没机会亲自教导公主什么叫做规矩,大理寺是秉公执法的地方,便是当今圣上亲自来了也不得肆意妄为。”

只是话音刚落地,下一秒陆渊便觉脖颈间一抹凉意,赵清幼手中抽出了一把长剑,反射的光芒令陆渊一瞬有些睁不开眼。待他回过神时,锋利冰冷的剑身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

“父亲!”

“大人!”

惊呼声一片响起。

“谁敢再靠近一步,我现在立刻一剑送他去死!”赵清幼对着正欲上前的陆思佑狠狠警告道,刀尖死死地抵住陆渊的颈边。

面对面前的利剑,陆渊大吃了一惊,但他不相信赵清幼会有那胆子真的下手。

陆思佑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却见陆渊暗暗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领会意思后陆思佑又向一旁的侍卫暗暗做了一个手势。

这一切都一清二楚地落入了赵清幼的眼里,她知道陆渊这是让人进宫去搬救兵,于是她特意抖了抖手,吓得陆渊跟着颤了颤身子,玩味道:

“少卿快去啊,去宫里到父皇面前去告本宫的御状啊,本宫倒要看看,是少卿跑得快,还是本宫这剑来得快。”

陆思佑神色难看身形一滞不敢轻举妄动。

“陆大人可舍得自己这条命?”

陆渊看向脸上绽着一抹淡笑的赵清幼,背后不禁一凉开始绷紧,那笑如同一朵盛放的罂粟一般,美却带着危险,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已经疯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的嘲讽也顷刻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公主知道刺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吧,颜绰他这辈子都别想要出来了!”

“陆大人出言不逊,对先皇后失敬,又强行拖延办案流程,办事不利。本宫哪叫刺害朝廷命官,分明是在为民除害啊。”

赵清幼微眯美眸,不紧不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回敬给陆渊,剑锋再一次逼近陆渊的脖子,隐隐可以看到脖子上已经出现了红印。

陆渊感受到了阵阵刺痛后心中开始跌宕起来。他确实惜命,若是拿他这条命来换颜家被惩罚,他也无福去庆祝,是得不偿失了。

是以陆渊对赵清幼软下了语气道:“锦昭公主,我们有话好好说,您先把剑放下,都好商量”

“商量?”赵清幼歪了歪头,眼神无辜地看向他,“谁要和你商量?”

“陆大人怕是贵人多忘事,本宫记得,去岁少女与孩童失踪的案子不少吧?”赵清幼揉起秀眉,故作疑惑道,“真奇怪,也不知道为何,分明都丢了那么多人,怎么那些狠心的爹娘都不报官找一找?”

“你!”

陆渊忽然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怖的故事,瞳孔骤缩瞪大双目,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清幼。

眼前的少女含笑从容,却让他感觉宛如从地狱走来的修罗一般,在向他索命。

第11章春心萌动

去岁年间,走失拐卖少女与幼儿的案件极多,几乎三天两头就有人家中走失年轻的女子,但却一直未听闻有人报官立案,最后不了了之。

若不是前世流落民间时听闻各地的村民提及,她根本就不知晓有此事。

赵清幼一直不明白如此重大之事为何大家都不报官,后来村民告诉她那是因为去报官的那些人全被官府赶了回来,原本承诺会彻查处理此事,但是一等就是好些日子也没有一点动静,后来不满去官府闹事的人不是被抓住扣留就是被狠狠打了一顿。

平民百姓种田经商度日,无依无靠,走投无路只能一起去大理寺击鼓鸣冤,本以为事情能够就此得到重视,却不想大理寺竟然和地方官府串通一气将这事给压了下去,还判了他们扰乱办公执法的罪名,关的关,杀的杀,苦不堪言。

赵清幼亲眼瞧见那些百姓因孩子丢失家破人亡,家不成家,不知多少无辜可怜的父母为此哭干了眼泪,她这才意识到大宋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着多么丑恶阴暗的嘴脸,这一座恢宏富丽的王朝已经华而不实,成了一具为权贵操纵的傀儡。

赵清幼也曾落入那些人贩子手中,被装在用铁笼子制成的马车上,车上装着许许多多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若谁反抗便要被狠狠用鞭子抽打。

赵清幼偷听人贩子对话才知,原来她们是要被送去边地的“供品”。

大宋内臣与外国勾结,边境早已投靠北周,这些叛国的大臣为了讨好北周人每年都要送一匹貌美年轻的女子去艰苦的寒霜之地给他们当妻妾生子,供他们玩乐。

所幸半道上恰巧遇到了雷电交加的雨夜,关着她们的马车陷入了泥坑里面,趁着人贩子让她们下车时,赵清幼因路滑天黑失足落了水,没想到因此逃过一劫,漂到了下游让人给救了起来。

但那时即便她知道此事与朝廷内臣有关系也无济于事,她已是被抛弃的一颗棋子了。

陆渊既然极力掩盖这件事情,那便说明他也参与其中。

颜绰出来的的时候,陆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脖子上还有一道醒目的红印。

赵清幼朝他微微颔首,勾了勾唇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扶着颜绰上了马车。

总有一日,她会亲手为这些可怜的姑娘与她们的家人讨回一个公道来。

坐在马车上时,赵清幼将这两日的事情都告诉了颜绰,顺便也问清楚了当年的那些事情,与她猜得也都bā • jiǔ不离十。

颜绰道:“你母后当年确实在与我一起调查那几个北周细作的事情,她组建暗部开始调查。只是当时没想到熙王会忽然谋反,我奉命出征,你母后担心他便偷偷跟了来,她单独去见了熙王,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你母后怎么也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让我继续调查,说北周人已经潜入宫中了。”

赵清幼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已经潜入宫中了?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颜绰摇头叹息道:“我也不清楚,他们都隐藏得极好,现在又有像马培那样的官员护着,更难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