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3)

克莱斯特双手扶握着鱼缸边缘。

他看到特丽莎两边眉头向上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很快从疑惑转成了妥协。

她叹了口气,正要开口——

好巧不巧的,此时鱼缸壁与壁之间的连接处,用来粘结玻璃的胶发出垂死的“尖叫”,克莱斯特趴扶着的那一整片玻璃毫无预兆的向特丽莎倒去。

顷刻间,鱼缸里的水哗啦啦的从脱胶的鱼缸壁间涌出。

特丽莎眼疾手快的扶抱住克莱斯特,他的湿发和溅出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肩头,鱼缸里的水很快淌了满地,鱼缸底只剩一排滚圆的鹅卵石。

森珀的投喂下,他最近确实结实了很多。他总趴在这里,终于还是把黏合的没有那么牢固的鱼缸按散了。

“嗯,泳池的质量肯定比这个可靠,”特丽莎肯定道,“不会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克莱斯特没说话。

他也没想到,这种关头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情。

这下不得不去楼下的泳池了。

特丽莎把湿漉漉的海妖横抱出来,托着他鱼尾的手掌顶住玻璃,一点一点将玻璃往下放。

怀里抱着这么大个人慢慢往下蹲是个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可她仍旧不见吃力,手臂平稳,额角连细汗都没冒。

他身上的水液很快沾湿了与他接触的,她的衣袖与肚腹。

海妖光秃秃的鱼尾自然下垂,在接触地面前最后一刻,特丽莎松开了顶着玻璃的手指。

大块的玻璃啪的落地,龟裂出不规则的纹路。

碎就碎吧,好歹没有伤人也没有崩得到处都是。

特丽莎松了口气。

克莱斯特看着她的侧脸,忽的伸手替她擦了擦额角。

特丽莎微怔了一下偏头,在他温柔的笑容里,也对他笑了一下。

特丽莎抱着他下楼,担心他还在琢磨看不见她什么的,便开口安慰道:“道格帮我安排好身份了,我明天会起得很早。要出门去找莫多。就算待在楼上你也不能看着我太久,说不定还要被我吵醒。”

“不如在泳池里好好休息。”

“我明天回来就去看你。你要是怕无聊的话,可以喊小鹿陪你。”

道格家比她家规整得多,院子里的草坪也才修剪不久,森珀每天做的事情要少许多。想来陪他说说话什么的不是问题。

克莱斯特盯着她的咽喉,看着随她说话而轻微震动的喉管。

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专注,特丽莎垂眸看他,克莱斯特睫羽轻颤,笑容腼腆的点点头。

楼上楼下不过几步,特丽莎已将他抱到了泳池边。

新的泳池除了地下的部分,地上也高出一小截,不高,也就到她小腿肚的位置。

她微微弯腰,慢慢将克莱斯特放进泳池里。

他缺了硕大的尾鳍,保持平衡总是不那么方便,特丽莎没收回手,扶着他的小臂等他立稳。

克莱斯特神色自然的一手按着泳池沿台,一手也扶按着她的小臂。

碧波之下,他银白的鱼尾轻摆,不多时便立稳了。

特丽莎脸上浮起笑意,松了扶着他手臂的手。

克莱斯特也松了手,却没完全将自己的手拿开。

他对着特丽莎腼腆欣喜的笑了一下,便垂眸看向他们交叠的小臂。

水液沾湿了她的衣袖,贴在她线条流畅的小臂上,透过衣物,传来她略高于他的体温。

像午后海边晒过太阳的礁石,却远比干硬粗糙的石头更柔韧。

海妖扶按在她小臂上的手掌缓缓下滑,指尖与衣袖蹭出轻微的酥痒。在特丽莎收手之前,克莱斯特不轻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掌。

特丽莎任由他握着,刚要开口问什么,就见他将她的手掌捧起,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

浅浅的呼吸拂过掌心,海妖松开她的手,抬头抿着唇对她笑了一下,随即就像害羞似的转身扎进了水里。

水波荡漾,他再没抬头看她。

湿软温凉的唇印在她手心的同时,特丽莎从尾骨到脖颈升起一串鸡皮疙瘩。

好怪。

也不是恶心,就是有种莫名亲昵的尴尬。

就像明明只见过一面,说话不到五句的陌生人,第二次见面就勾肩搭背的说你是他的好兄弟。

虽然他们比陌生人要相熟得多,但克莱斯特的行为还是让特丽莎有一种关系越界后的摸不着头脑。

特丽莎收回手,不动声色的把手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蹭了蹭被亲吻过的掌心,希望借此抹掉那一点湿润柔软的感觉。

“那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

海妖鱼尾摆摆,从水面上浮出半个脑袋,眼睛里像有细碎的光。

特丽莎看到他无声的张嘴『晚安。』

特丽莎返回楼上。

除了道格自用的,一楼还有两间空房,一间给克莱斯特做了泳池,另一间离厨房近的房间留给了森珀,特丽莎以后也只能住在二楼。

大块的碎玻璃躺在溢满水液的地上,反射着头顶的明光。

特丽莎没去打扰别人,独自把一切收拾好,躺回了床上。

明天一早去找莫多老板。唔,还是应该先去买菜,毕竟她出门就是琳了。买完菜再去找莫多老板。妹妹的魔药送来得及时,给她补充了很多变形药剂,如果需要,她甚至可以喝了魔药换个样子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就是莫多老板那个旅馆有点小……避人可能有点麻烦,不过这个是小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去问清楚他那些账册上是什么意思。

特丽莎脑子里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呼吸渐渐悠长。

就像是与她作对,即将沉入梦乡之前,特丽莎脑海中突然闪过泳池边克莱斯特那个意味不明的吻。

特丽莎的眉头皱起来,下一刻,她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想到一个很糟糕的事情。

被救者往往会对施救者产生依赖情绪,比如森珀。依赖她、信赖她,想要报答她,这都很正常。

但还有一些人,他们会对施救者产生某种比依赖更重的感情。他们通常由一个极端蹦往另一个极端,这种巨大的落差催生出的感情时常会与爱情混淆。

或许这也是爱情的一种?特丽莎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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