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2)

沈曦眯了眯眼,“秋菊她过得怎么样?”

彩霞说,“她过得很不好,她的家人被夫人打发到庄子上,她又是独身一人留在府里,没有亲人给她撑腰,再加上她所嫁的那个马夫不知道是从哪里染上赌瘾,整天就想着出去赌,家里银子都被他给挥霍光了,秋菊要是劝说他,她就会被他非打即骂......”

沈曦,“好了,说到这里就够了。”她只要知道秋菊过得惨,至于她具体是怎样的悲惨,沈曦并不关心,她怜悯的说,“秋菊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在正院伺候的丫鬟,结果被母亲将她配给马夫成婚,找了一个不是良人的相公,她那心里的怨气得有多大,这事做得是有些不对,但我终归是女儿家,对母亲决定的事,我也不好过多的干预,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总不能看着秋菊在府里生不如死。”

“这样吧,彩霞,你去告诉秋菊,说我大姨母她是个心善的人,她每个月都会到黄觉寺烧香拜佛,她要是能够成为大姨母的丫鬟,她就能够脱离苦海。”

彩霞说道,“是,我这就让人回府去提醒秋菊。”

沈曦点了点头,“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这个‘人’指的就是蒋氏。

彩霞,“是。”

沈曦想着秋菊找到大姨母的画面,她嘴角的笑就越发的温柔。

大姨母是蒋氏的大姐姐,只不过大姨母是庶出的姑娘,蒋氏是嫡出,大姨母当年也想要嫁给沈康正,只是被蒋氏设计落水被一个纨绔给救了,最后只能带着很少的嫁妆嫁给这个纨绔,蒋氏则是风风光光的嫁给沈康正。这么多年,大姨母每次见到蒋氏,都会阴阳怪气的和蒋氏作对,说蒋氏的坏话,但可惜蒋氏把她的名声经营得很好,外人只觉得是大姨母嫉妒蒋氏,没有姐妹手足情。

过去沈曦觉得大姨母摆不上台面,看不起她,她一对上蒋氏就会变得没有脑子,不过她现在需要的正是大姨母没有脑子。

等到大姨母见到秋菊,听到秋菊的哭诉,那她还不得大张旗鼓的把蒋氏的不仁行为到处逢人就说。

有沈曦在背后的操作,秋菊真的在黄觉寺外等到了沈曦的大姨母,张夫人,张氏由于这么多年在后宅的日子过得不好,当年能够和蒋氏比拼美貌的容颜也变得刻薄阴沉,听到秋菊的哭诉,张氏脸上的表情由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变成了饶有兴致。

张氏,“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秋菊撩起她的袖子,下面胳膊遍布着累累伤痕,“夫人,我身上其余地方伤得比这更重。”

张氏兴奋了,她说什么来着,她就说蒋氏是个虚伪的人,别人还不相信,蒋氏要是真的像她表现得那么贤惠得体,秋菊这条胳膊不会嫁给马夫被打成这样,而她也不会嫁给一无是处的纨绔丈夫。

张氏笑着说,“你是叫秋菊吧,名字听着还不错,你也是个命苦的,遇到一个不慈的女主子,你从今天就来伺候我,你是我的丫鬟,我会给你做主的。”她不常笑,平日里习惯板着脸,她这一笑,脸部就似在抽搐一般很难看。

秋菊没有被吓到,她感激的叩了几个响头,“谢夫人收留,谢夫人。”

张氏带着秋菊回到京城,她没有找大夫来给秋菊治身体,秋菊也不在意,她已经活得像一摊快死的烂泥,什么时候死她也不关心,她只知道她就算死,她也要把将她害成这样的蒋氏的‘好名声’沾上污点!

只能说每个有野心想成为姨娘小妾的丫鬟都不是一个好茬,没机会就算了,一有机会那是会把害自己的人给拼命啃上几口才甘心。

张氏只要一出府,在她身边伺候的绝对就是秋菊,遇到一个夫人,她就把秋菊被蒋氏折磨的事给说了,有的人跟着一起义愤填膺,说蒋氏是面慈心不慈,毕竟蒋氏和沈康正感情好,膝下子女也成才,嫉妒她人不少,不过有的却没有参合进来,宫中宝妃可是蒋氏的女儿,她们不想给自家招祸,看看热闹就好了。

蒋氏的好名声就这样有了破绽瑕疵,毕竟秋菊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不管怎么说,蒋氏虐待丫鬟的消息还是在京城官员夫人圈子里面传了一遍。

蒋氏听到后,大怒不已的说起罪魁祸首张氏,“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这么多年,我看在同是姐妹的份上,不光是有让老爷提拔照顾她的儿子,更没有对她不敬的行为过多追究,她倒是以为我怕了她,现在还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她该死!”

“还有那个秋菊,她一个妄图勾引老爷不自爱的丫鬟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我不过是把这个爬床的丫鬟嫁出去,又没有要她的命,她死了男人,浑身被男人打得遍体鳞伤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氏气得不行。

郑嬷嬷拍着她的胸,“夫人,你息怒,不能伤了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夫人她做事从来都是顾头不顾尾,她以为给夫人你泼脏水就是她赢了?她怎么就不想想她这样做,她儿子的前途会不会受到影响,咱们老爷可是吏部尚书,如果不是为了夫人你,老爷他也不会为了那点亲戚情分去提拔她儿子,她会有现在的风光都是托她是夫人你的娘家人,亏她还厚脸皮的以为是她的儿子能干,真是不知好歹。”

听郑嬷嬷这么一说,蒋氏的怒火慢慢的降了下来,“嬷嬷,你说得对,我不跟她这个蠢货生气,不值得。”她恢复冷静,“她外放的儿子在地方为官的任期是不是要到了?”

郑嬷嬷想了想,点头,“任期三年,今年就是第三年了。”

蒋氏哼了一声,“她儿子能够在地方当官当得风平浪静,那是他的上司和下属看在老爷的份上没有为难他,嬷嬷,你传话下去,让他的上司知道我们对他没有情面,让他不用顾忌我们尚书府给他一个什么好的考评,他是升迁回京城还是被降职,又或者是依旧留在地方,就看他的能力。”

郑嬷嬷的眼睛亮起,“我稍后就会去安排。”

蒋氏冷笑,她跟张氏不是在一个层面的人,她不用出面动张氏,那只会让她掉价,她仅仅需要对付张氏儿子,就能够让张氏叫苦不已,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说。

蒋氏问道,“秋菊那个丫鬟是怎么离开我们府跑到张氏的面前去的?”

郑嬷嬷早就打听清楚了,“秋菊是为了给她那个死去的马夫相公烧香,到底是夫妻一场,男人死了她就没有依靠,黄觉寺的香火最盛,她自然就会去黄觉寺,她会遇上张夫人,可能是个意外吧。”

蒋氏,“意外?这世上的意外不外乎都是人为的。”

郑嬷嬷惊讶,“夫人你是说秋菊的背后有人?”

蒋氏点头,“要不是有人,她怎么会想到去找一直都和我作对的庶出姐姐。”

郑嬷嬷,“那夫人你知道是谁吗?”

蒋氏皱眉,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猜测那人是想给我添堵。”

郑嬷嬷同样在皱眉,“这背后之人的心思歹毒,要是不把人找出来,我们也只能在暗中防备。”

蒋氏,“你警醒点,把后院的下人都给我盯死了,要是那人再出手,就把她给抓出来看看是谁。”

郑嬷嬷,“我会的。”

张氏得到儿子考评不好不能回京的消息,她整个人都要晕了,哪里还有心思给蒋氏添堵,她忙上忙下的打点,看能不能够挽回,只不过她做得再多也是无用功。等她想起秋菊时,秋菊已经身体伤得太重没有及时找大夫救治死了。

张氏得到秋菊死的消息,也只是嫌弃的骂了一声晦气,“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我把她带回来,她就扫了我儿的福气,她要是不死,我也会把她打死。”

她又想起秋菊还曾伺候过蒋氏,“来人,把秋菊的尸体给送回沈府,蒋氏不是心善吗,那就让她把秋菊给葬了。”说不定这样还能把秋菊的晦气传到蒋氏的身上。

蒋氏自然又是被张氏的行为给气到了,对上张氏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人,真的是很可恨,偏偏蒋氏还不能下场来和她撕。

不过明面上不能,私底下的动作可以有。

一时之间,蒋氏只顾着收拾跳出来的张氏,就没有想起沈曦,沈曦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沈瑾修你侬我侬。

......

自从沈菱看过沈府的密折后,她就跟追连续剧一样的追着沈府的剧情看,见到沈曦在背后使的妖风,沈菱琢磨着,书中原身会输给她也正常,蒋氏对沈曦到底是有这么多年的情分,该下手的时候她照样是下狠手。

不过让沈曦一个人偷乐有什么意思,沈菱只能伸出她热情的小爪爪去给她们再煽风点火一下,她再叫来流珠,让流珠派人去给蒋氏的耳边吹风,让她知道秋菊的背后有沈曦的影子。

这事已经做了一次,现在做第二次,熟门熟路了。

沈菱忽然觉得,她的行为好像一根搅屎棍哦,她是棍子,那蒋氏和沈曦是屎?沈菱沉默,她是不是把她自己给自黑了......

沈菱有点心塞,她这明明就是在帮助蒋氏和沈曦活跃她们的母女情,沈菱摸了摸脸,“唉,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善良的人儿呢?”

刚进殿的谢元珣,“......”

谁善良?

沈菱大概是说上瘾了,她就拿出一枚小铜镜,有模有样的说,“镜子啊镜子,你说这个世上谁最善良?”

镜子·沈菱:“是你。”

沈菱问,“镜子啊镜子,你说这个世上谁最美丽啊?”

镜子·沈菱:“还是你。”

沈菱又问,“镜子啊镜子,你说这个世上谁是那个最完美的人儿啊?”

镜子·沈菱:“是你是你就是你,我们的仙女娘娘!”

沈菱嘻嘻笑的拿着镜子要转圈,“巴啦啦能量,沙罗沙罗,小魔仙,哦不,小仙女!全身变!”

脚尖往后转半圈,然后沈菱她就看到神色莫测盯着她看的谢元珣,沈菱,“......”

沈菱顿时就傻眼懵逼了。

——卧槽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谢元珣,“巴啦啦?沙罗?”

沈菱,“......”

“陛下,你来了。”沈菱脸红。

谢元珣说,“巴啦啦是谁?”

沈菱给他跪了,干巴巴的说,“就、就是一个姓巴,叫啦啦的人,不过不在这个世上了。”在另外一个时空。

谢元珣拉下她的手,“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自恋的一面,今天算是开眼了。”

沈菱,“......能把你刚看到的都忘了吗?”

谢元珣眉梢微挑,笑了,“不能。”

——我好想去死啊!

谢元珣把她的手抬高,牵引着她转圈圈,一点都没有掩饰他想要搞事情的心态的,“来,你再来转个圈,我来给你念,巴啦啦能量,沙罗沙罗,小仙女,全身变。”

沈菱,“......”

——你神经病啊。

沈菱木着脸转完圈,谢元珣若有所思的说,“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意思,不如我上朝的时候,让朝堂上的官员也这样说?”

沈菱一脸梦幻的看着谢元珣,“说什么,让他们说巴啦啦吗?”

谢元珣说,“要不然呢。”

沈菱无言以对。

——他们知道,他们的皇帝一心想要臊死他们吗?

——还是别了吧,你要是真的这样做了,你一定会被咒小人的。

沈菱,“我有个建议,不如陛下你来一边说巴啦啦一边转圈,让别人做,哪里有自己做爽快,你说是不是。”

谢元珣,“你说的有道理。”

沈菱睁大眼。

——不是吧不是吧!你真的要来转圈?

——你这也太狗了,佩服佩服。

谢元珣,“我下次就带你一起上朝,你代替我去做。”

沈菱抽了抽嘴。

——呸,你做梦,我才不会陪你去上朝,更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这样搞笑的动作。

沈菱含蓄的说,“我还要练字,每日都是勤学苦练,跟你一起去上朝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谢元珣,“行吧。”语气里夹杂着可惜。

——麻蛋你可惜个什么,又不是你自己去丢人现眼。

谢元珣拿出一个袖箭,“这给你,你拿着。”

沈菱拿过来,袖箭很轻巧,还有几支和袖箭配套的箭,她比划了一下,袖箭刚好就能够藏缚在她小臂内测的位置,“这怎么发动啊?”

谢元珣指着一处形状是蝴蝶片的地方,“要发动的时候,你扣动这里就能触发机括,里面的箭就能发出去了。”

沈菱觉得这做得真的很精致厉害,这要是放到武侠小说里,就得是那些杀手刺客用的暗器,她对它爱不释手,不过谢元珣给她这把袖箭做什么?

谢元珣说,“这次到木兰秋猎,你要跟着我一起去,给你袖箭是让你到时候有看中的猎物就用它打下来,太重的箭你拿不起,就算拿起来你也射不中,你用袖箭就很好。”

沈菱,“......”

——你嘴里说的这个废物,就是指的我吧!

——有点骨气的人听了你话,都会义愤填膺,谁愿意被人小看,这袖箭要不是你可怜兮兮的求着我收下,我才不会要呢。

谢元珣:谁可怜兮兮?

沈菱,“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谢元珣,“两天后。”

沈菱咳嗽,不经意的说,“秋猎是要离开皇宫,路途艰难,是不是可以把宫里的事给暂时先放下来?”

谢元珣瞥了她一眼,“去了几天,你就回来补几天的大字。”

沈菱,“......”

——我都没说,你就把我的心思给猜中了,你能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是想让你把那几天的大字给免除啊!

沈菱幽怨的说,“陛下,你去的时候也要记得把奏折带上,别因为秋猎就把朝事给耽误了。”

——来啊,你来啊,不就是互相伤害吗?!

谢元珣嗤笑了一声,“我这里没有奏折需要处理,你多虑了。”

沈菱不相信,他没有奏折要处理?想什么好事哦。

——骗人。

——我昨天去太极殿的时候,还看到御桌上摆放着高高的奏折,那些奏折你都没看到吗?

——你睁眼说瞎话,还能说得这么的淡定,厉害!

谢元珣见沈菱一直都拿着袖箭玩,舍不得放下,他拉着她到长乐宫外练习,用谢元珣的话来说,就是要多练习,临时抱下佛脚,让她不要到时候去了猎场用袖箭都射不准猎物,沈菱翻着白眼跟着他。

沈菱问,“陛下,你要怎么帮我的练射箭的准头啊?”

谢元珣,“你过一会儿就知道。”

沈菱高兴的点头,她很期待,然后她就见到冯公公送来好几个笼子,这些笼子里面装着的是兔子,冯公公把兔子放出来,地面就多出好多只跳来跳去的兔子。

“兔子?”沈菱揉眼睛,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练箭,就算是练习袖箭,那不该是拿箭靶来练习吗?

谢元珣,“还看什么,它们就是你练习的对象,你对准它们开始射。”

沈菱下意识的说,“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让我射这么可爱的兔兔呢。”

谢元珣反问,“它们可爱,跟你杀它们有关系吗?”

沈菱,“......没关系。”

不等沈菱找准目标开始射,谢元珣就让一个宫人驱赶一只兔子到沈菱的面前,距离她只有两步之远,谢元珣,“射吧。”

沈菱盯着离自己这么近的兔子,“陛下......每一只兔子,我都是和它这么近射吗?”

谢元珣诧异,“要不然你还想怎么射?”

沈菱,“......”

——告辞。

——是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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