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说谎 我怎么不知小书仙说起谎来脸不红……(2/2)

女山匪也不懂什么意思,后来她与谢大当家猜测,应当是他们都是俊杰人物,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意思。

谢大当家把言梳与宋阙带到主营来,让他们与对待温二公子一般同等对待他们,不就是说他俩也如温二公子一般是个有用的人,留在寨子里当家人的意思吗?

等女山匪走后,言梳回头看了一眼宋阙。

后者挥袖将角落里的木架修好,重新成了一把椅子,启唇吹了一阵清风,椅子上的灰尘尽去,仿若崭新。

他颇为自在地坐下,侧面着小木门外。

为什么师父能这么随遇而安啊?之前在山洞也是,好似在任何境遇里,他都像是坐在书斋茶楼内细品茗香一般,不见丝毫落魄慌乱。

言梳虽不知谢大当家将她与宋阙带来主营是为何,但从那些山匪口中也打听出来了,谢大当家似乎是看在温秉初的面子上才将他们留下来的。

知道谢大当家不会为难他们,除了离开巨石峰之外也没有其他限制,言梳便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傍晚时分,温秉初跟着夏达回来了,谢大当家还在外头,夏达听说谢大当家不在,把温秉初丢下转身就走了。

夕阳余晖烧着半边天空,淡紫色与红色交错铺成了片片云霞,言梳一袭牙白长裙坐在屋前的木台阶上,山匪们各忙各的,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她孤单地抱着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上盯着地面两只天牛在斗角。

言梳用草根戳着天牛的背,其中一只突然飞走,吓得她往后靠去,也把走来的温秉初吓得一惊。

“温公子!”言梳扬起一抹笑。

温秉初看着言梳,当真觉得她有时行径,一颦一笑都像极了自家胞妹,只是温家小妹才八岁,与言梳差了一半年龄。

“言姑娘。”温秉初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听寨里的人说你与宋公子已经离开了。”

言梳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宋阙,他一袖藏百书,现下正看着呢,所以言梳才无聊,出来找虫子玩儿打发时间。

“没走成,又被抓回来了。”言梳尴尬一笑,想起什么似的问:“温公子没与家人说交赎金,让他们放了你吗?”

温秉初摇了摇头:“在下的命不值一万两银子。”

言梳认真道:“师父说,人生无价,金银有价,可见人活着比钱重要,温公子切莫妄自菲薄。”

温秉初这几日在山寨里听到的都是不雅粗俗的话,少有人能与他温文尔雅地说上两句,不禁心里感叹,再这么浸染下去他以往多年的圣贤书也算白读了。

宋阙听见屋外有人说话,抬眸看去一眼,温秉初在门外对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宋阙也回以颔首。言梳看了他一会儿,拉过温秉初的袖子道:“师父在看书,我们去一旁闲聊,不打扰他。”

温秉初点头道好,他许久不曾与人好好说话了。

主营院子内种了一棵合欢树,盛夏合欢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过,粉红的细绒花轻飘飘地落下,带着丝丝甜腻的香气。

奇峰寨里的山匪不懂欣赏,从不为其留步。

温秉初抬眸看去,轻声道:“合欢蠲忿叶,萱草忘悠条。”

言梳问他:“什么意思?”

“合欢花可以让人放下愤怒,萱草则能让人忘记忧愁。”温秉初解说后,言梳深嗅一口凉风,点头道:“这话说得对。”

方才飞去的水牛又再度飞来,直朝言梳脸上撞去,她往后退了两步躲在温秉初身后,温秉初忽而笑道:“我家妹妹也喜欢玩儿水牛,但总怕水牛飞,我兄长就会在水牛身上栓一条细绳让她玩儿,可我总觉得未免有些残忍,便常偷偷放了。”

言梳道:“师父教过我‘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放鹿愿长生。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这是大善,恐怕正是因为温公子对待微小生命也如此重视,所以蝴蝶才愿意落在你手上的。”

言梳言罢,忽而茅塞顿开,她眨了眨眼,又问温秉初:“温公子吃肉吗?”

温秉初摇头。

她啊了一声,心想难怪。

闲谈下来,言梳觉得她与温秉初很有话聊,温秉初给她的感觉与过往每一个友人都不同,与唐九也不一样,这人很温和,某些行事说话角度来看,与宋阙有几分相似。

言梳偶尔不自觉地想,宋阙还是凡人时,是不是就如温秉初这样?

温秉初知道得多,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教了言梳许多她原先不知道的,有些随口提来的道理,点到深处,言梳总能套到修炼上去,且颇有收获。

一番下来,言梳看温秉初的眼神都变了。

她呼出一口气道:“你好像师父。”

“我与宋公子相像吗?”温秉初问。

言梳摇头:“不是与我师父长得像,而是很久以前有人告诉我,能教我我所不会的人,可称作师父,你也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