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请罪 说来惭愧,林姑娘,我看上温秉初……(1/2)

言梳没哭,只是眼眶红了。

宋阙却好似她哭了一般,抬手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下。

他忍去指尖传来的刺痛,望向言梳的双眼,大约猜到言梳半夜见白蝶死去来找自己的原因,生死由天,一只蝴蝶的寿命本就短暂,正如今夜昙花,一现而已。

可他又想,若言梳真提了要求,他恐怕舍不得她愁眉苦脸的,复活一只蝴蝶不见得是多大的事。

言梳动了动唇,最终没向宋阙提任何要求,只是可怜兮兮地轻轻以头撞在了宋阙的胸膛上,静默了许久后道:“我想把它放了。”

宋阙的房内点燃了两盏灯,一盏在桌上,一盏放在了窗台旁,套上了遮风的纸罩。

言梳坐在窗边,看向窗外繁星密布的夜空,掌心的白蝶于风中颤动着双翼,仿若活了一般。

她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对白蝶道:“师父说,命以有时才贵,无死即无生,你一只小小白蝶,已比其他蝴蝶要幸运得多了,走过这么多地方,算是见了大世面,魂魄远去路遇伙伴可得骄傲些。”

宋阙就在一旁陪着言梳,有些意外她竟能这么懂事。

任性要求是小孩儿的特权,言梳在宋阙跟前总像个孩子,可终有舍去才能成长,有成长才可入道。

他拖着言梳捧住白蝶的手微抬,窗外卷起了一阵风,白蝶于言梳的掌心化成了粒粒粉末,却又于风中融合,像是凝成了白蝶的魂魄,脆弱难抵微风,又坚强地扑扇着翅膀飞向远方。

宋阙收手,掌心盖在言梳的头顶轻轻揉了揉道:“别难过。”

“我不难过。”言梳深吸一口气,挥去消沉的情绪道:“它死后还能飞,当谢谢师父才是。”

宋阙一怔,目光转向屋外星光下的蝴蝶,薄如莹石之光,于远方渐渐消散,飞去的正是奇峰山方向。

宋阙收回视线,低声道:“它也不必谢我。”

他成全白蝶最后一场挥动翅膀飞舞的梦,白蝶也得替他去成全另一人的梦,所以,不必谢他。

客栈旁的茶楼里连续说了两天奇峰寨大败赵氏兵的故事,言梳每次都去捧场,那说书的老头儿都认得言梳了,知道她出手大方,便叮嘱人多给她一份糕点。

这一日言梳正听着故事,茶楼外突然涌进了一批人,那是悦城城主府手下的府兵,因为四十九城皆听从温家安排,也就没有赵氏的官在当差,城中大小适宜,都由城主管辖。

府兵进来一通闹,要茶楼不允许再说奇峰寨的故事。

说书先生答应下来,连忙换了个鬼怪志异说着,等人都走了,言梳问他方才那群人为何不许他说奇峰寨,说书先生道:“城主听从温家,温家又与林家交情颇深,唉,小姑娘你有所不知,林家前段时间死了个女儿,就是奇峰寨杀的。”

言梳一听林家,便想起了林若月,也知道说书先生口中林家死了的女儿便是她了。

言梳连忙摇头:“林姑娘不是奇峰寨的人杀的。”

说书先生一怔:“人人都这么说,就连林家也这么说,否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带着府里下人被奇峰寨抢了银两,人在半路没了,尸身被人丢进院子里,不是山匪干的又能是谁干的?”

言梳抿嘴,本想将那日的情形说清楚,是赵氏兵要劫林家的粮草,结果劫到了林姑娘,他们侮辱了林若月,致使林若月自戕,谢大当家可怜她,特地要人给她换身衣裳,尸身送林家的。

可这么一说,林姑娘的清白便难保了,言梳只能吞下这话。

说书先生又说了些悦城内的传闻,林家将林若月保护得很好,林若月的葬礼也是静悄悄就办了,并未声张。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她没被葬入林家祖陵里去,反而是在枫雪山旁的红叶坡上找了块风水地埋了。

林若月若是处子之身死的,就还是林家人,说到底林家人见她当时情况,心痛之余,怕是也有些心狠。

言梳心中郁闷,天下将女子的名节看得尤为重要,如林若月能想开些,或许她还能活着,如林家能更爱女些,她也能被埋入祖陵,可分明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言梳想要去看看林若月,她虽与林若月没什么交情,但与温秉初还算熟悉,心中也有同情。

言梳要去红叶坡,宋阙答应陪她一起,眼下距离枫雪山最美之时还剩半个多月,但有些枫叶已经红了,便当是看看风景,顺便路过林若雨的墓。

光是出悦城前往枫雪山就花了近半日的功夫,言梳坐在马上擦了擦额前的汗,抬眸望了一眼红黄相间的枫雪山,有些枫叶的确红了,像是一朵朵盛放于山间的巨大红花,但还有大半的枫树保留着绿叶,只红了叶尖。

饶是如此,枫雪山也足够漂亮,此来赏景的人已有不少。

言梳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红叶坡前往林若月墓地的小路,只是此去小路上已有不深不浅的马蹄印。

到了一处平台马匹不得再上前,只能下马步行。

言梳见这里竟然还有一匹马拴在了枫树上,那马浑身黝黑,正低头吃草,马鞍上还刻了花纹,瞧着有些眼熟。

言梳与宋阙一并走小路上前,蜿蜒小路两旁皆是与人高的小枫,清风一吹枫叶簌簌作响,她还未到地方,便听见前方传来了声音。

女子道:“林姑娘,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捡样给你买了点儿,全都堆这儿了,你看你可还喜欢?”

声音尤其熟悉,言梳一听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联想起方才见到的黑马,她甚是意外地回眸与宋阙对视。

谢大当家怎么会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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