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难解 过去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1/2)

宋阙想去碰一碰她,因为言梳看上去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倒一般。

只是他才一靠近,对方便犹如惊弓之鸟,双肩颤颤又狠狠地瞪着他,宋阙被这一记眼神刺穿了心,悬在半空的手指未动,只是掌心方才被他自己剜破也未察觉。

言梳想起的画面,本应美好,她尚能感受方才难以收回的满腔爱意,热烈的像是要把自己一切都交给对方,燃烧殆尽,天真无畏。

可现下爱意渐收,残存于心口久久不散的,却是酸楚、哀怨,痛得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小梳……”宋阙轻唤一声。

言梳回神,腰背僵直,几朵紫藤花落在发上肩上也不知,她垂下眼眸没去看宋阙,绕过对方沿着长廊边缘快步离开。

宋阙转身抬步欲跟上对方,又听见她道:“别跟过来。”

声音很冷,像是冰刀,穿过宋阙的四肢百骸,将他牢牢冻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言梳对宋阙又回到了极其冷淡的态度,甚至比他在信天山的悬崖边再一次见到言梳时,还要令人难捱。

言梳很痛苦。

不知是不是那一副梨花图上的许愿红绸刺激了她,又或者长时间与宋阙待在一起,想不回忆起一些过往都很难,但梨花图的确是个打开记忆匣子的契机。

在那之后,言梳每天晚上都会做梦。

梦里无一不与宋阙相关,可当她惊醒坐起,大汗淋漓时,浑身涌上的寒意却将梦境里的画面一点点冲散,那些片段她又记不得了,唯有心口尚留挖出内丹的余悸。

一些关键的东西总会时不时在言梳的眼前浮过。

银杏叶、仙鹤灯、与那双桃花眼。

言梳有些害怕,她梦境里的画面很美好,她不懂自己为何会忘记宋阙,难道真的是因为挖去了内丹,寿命缩间,记忆无法储存久远的过去?

可她为什么偏偏忘了宋阙?关于他的一点一滴,一丝一寸都想不起来,如若不是再遇,言梳的记忆里就好似她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

越头疼,便越不愿见到宋阙。

偏偏,宋阙就像是无时不在般,只要她一离开房间,便能看见他,哪怕那个人没有刻意要出现在她面前的意思,言梳还是无法忽视。

宋阙已经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每当看见言梳时,他都屏住呼吸,只能坐在客栈的角落里。

过去他能站在言梳的身旁,坐在她的身后,可现在不行。

宋阙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如若神仙能死,他能死,恐怕他便是因为身体里的血液流光,干涸而死的。

起先几日,宋阙提前在客栈一楼的堂内坐着,言梳出来时见到他会皱眉,尽量避开,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可后来几日,她一开门再见宋阙就将房门关上,不再出来了。

过去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还是后来好不容易想起来的。

宋阙等了言梳几日,最终不敢再留在客栈,他怕自己留下来言梳躲在房里不吃不喝,可是他也离不开言梳,他舍不得。

进退两难,宋阙只能清晨早些离开客栈,去到隔壁茶楼后方的小院里。

他背对着茶楼的后门,站定于露出一片紫藤花的院子,抬头双眼紧紧盯着言梳房间的窗户,唯有此处能叫他看见,又不会让言梳闻到他身上的忍冬香。

而宋阙只要来到茶楼,时不时便能碰上他不喜欢的那个人。

这间茶楼与梁妄似乎存在着丝丝缕缕的关系,茶楼里的人也并未特别注视着他的特殊,不论是他一头断截的银发,还是他的本领。

秦鹿将鲁图藏在了茶楼内,因为鲁图还是孩子心性,秦鹿偶尔要带他出来放风,两人不敢离开茶楼被人发现,就只能来后院坐坐。

秦鹿发现宋阙的那天早上正用弯刀削果子吃,她身后跟着一手一个包子的鲁图,等她一步跨入茶楼客栈,瞧见鸦青色的身影站在翻越墙头的紫藤萝花下,脚下一顿,险些被鲁图从背后撞上。

她没跨入后院,还有些慌张的对梁妄鞠了深深一躬,鲁图有样学样,跟着一起鞠躬。

秦鹿性子活泼,动静不小,不过宋阙就像根本没发现她的存在,单手背在身后,一双桃花眼只望向隔壁客栈关上的窗,那窗上还停了一只白蝴蝶。

而后秦鹿就把鲁图带走了,鲁图还傻兮兮地问了句:“我们今天不追蝴蝶了吗?姐姐。”

秦鹿压低声音道:“看见院子里那哥哥了没?他很吓人,咱不去。”

秦鹿带鲁图离开后,就将此事说给了梁妄听,彼时梁妄端着一杯羡阳明月慢慢品,隔着两层花窗从茶楼二楼朝后院瞥了一眼。

蝴蝶飞舞,喜好靠近仙灵气息,照理来说宋阙应当很受这些小动物的欢迎,可满院乱撞的蝴蝶,没有一个落在他的身上。

宋阙身上难以遮掩的浓郁忧伤,就像一道让人无法穿透的屏障,隔绝了他与外界,也让人不敢打扰。

梁妄说:“你别管他就好。”

秦鹿应下了,故而下一次带鲁图去后院时,她还是压着鲁图的脖子给宋阙行了礼,然后将本来就是方寸之地的后院自动划成了两边,以院子里的石桌为限,一边是宋阙的,一边是她和鲁图的。

后来宋阙日日都到,秦鹿也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只是行礼不能少,那是梁妄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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